经济与文化有什么关系？请允许笔者打一个也许并不太恰当的比方：一栋建筑物的搭建过程，体现的是经济水平。而这栋建筑物根据特定的需要所进行的内部装修，体现的就是文化水平，这栋建筑物的最后价值，正是由这两个“水平”来决定的。其中，建筑物可以看作投资项目或是经济体系，而建筑物的最后价值，相当于经济成果。

这就是经济与文化二者之间的关系，这是一种相辅相成、密不可分的关系，谁忽视这种关系的一个方面，谁就会因此而吃苦头。

先来看看理论界中的问题。在经济理论界研究中，无论是宏观经济学也好，微观经济学也好，都是“无情”的，所谓“在商言商”是也。这当然也是正确的，因为至少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都是属于实证经济学的范畴，而实证经济学又是很少考虑人类感情倾向的。于是在“并无对错”之间，各种棘手问题就产生了。很多存在于现实之中的经济问题，似乎是办法已然用尽，但最后却总是效果不彰。为什么会这样？在经济研究和随之而来的经济政策中，忽略了各方面经济文化的演变，很可能是重要的原因之一。老实讲，笔者一直坚持认为，经济研究的最高层次应该是对经济文化的研究，缺乏文化内涵的经济学思想，可能并不宜用来指导中国这样文明古国的经济发展。

再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。在实际经济活动中， 以现在经营极为惨淡的很多商业项目为例，当初的投资者可能并未意识到，他最终销售的可能并不是这样、那样的商品，在管理文化的支持下，他最终销售的实际应是消费文化！在商业投资中，商品只是消费文化的载体而已。对于消费文化的忽视，其结果是惨重的，很多资金相对充裕、地理位置不差的商业项目，最后还是难以为继，失败就失败在对不断变化着的管理文化和消费文化没有摸透、吃准。说得不好听一点，这些项目的投资者还是“没文化”！

应该了解，市场经济并不是排斥文化的经济。实际上，市场竞争说到底就是文化的竞争。不过，要命的是，没钱可以通过融资渠道解决，没有人才也可以用教育体系来培养，缺乏技术可以引进、开发，但“没文化”就不好办了。因为无论何种文化都与环境密切相关，都需要环境的支持，而适合经济文化繁荣昌盛的环境，决非可在朝夕之间建立得起来。

中国在经济发展中面临的各种“卡脖子”问题，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文化问题。

时间：1999年8月10日